我选择下海

忙,偶然在此泄欲


*本博客所有情节均不存在使用包括但不限于映射、暗示等手段表现事实的情况,人物均与现实生活无关*

【凌厉】阎罗薨 14

待两人出门,帐子落下,凌王一下站起身来,向他疾步而来。

 

他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,闻他的味道,用鼻尖顶着那儿脆弱的肌肤,近乎病态地留恋磨蹭着。凌王嘴里喃喃,轻声道,我真怕你来。又怕你不来。这可怎么办?

他一遍遍重复着,眼睫极少见慌乱地扑簌簌颤抖着,在鬼厉纤细颈上抖出一片痒。

 

鬼厉却只愣愣地被三步并作两步冲来的人抱在怀里,内心木然。

 

他的眼神像一潭死水,再无波动。

 

任凌王怎么亲,怎么抱,舌头怎么细致地吮吻过他的脸颊,十指怎么用力地扣紧他的骨架,鬼厉都只像个柔顺的木偶。

 

从前无论他曾怎么负他,让他苦等七年,鬼厉却念着他的好,想着他笑靥,知他终究心里对他有情,心里其实眷恋自己,便抱着这个信念,什么都好熬下来。

 

今日这一见,才知幻灭。

 

他甚至怀疑起过往欢乐的那段日月。疑心它究竟是真是假?

 

凌王不得章法胡乱拥着他,一腔爱意得不到反馈,慢慢也疑惑地停下了动作。

 

他蹙着眉,目光探究又好奇,却好像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,又是天真,又是笨拙。仍然如他七年之前一样那么好看。

若是往常,一旦他露出这样眼神,鬼厉便再大的气也气不起来,也不再与他为难。

 

但在他怀中,鬼厉对此已毫无反应。

 



 

相爱是难事。有时候早一刻,晚一刻,多一分,少一分。

都不是不好,而是不对。

 


 


鬼厉执意搬到别的帐子里,不愿与他同住。

 

那人儿卷起外袍不管不顾地就往外走。凌王只得跟在后面。鬼厉随便拣了间,抬步就闯。凌王赶紧跟上,在门口赶人。可怜那屋帐里睡的一干人,半夜三更地被迫流离失所。

 

鬼厉嫌弃而小心地穿过那班人余下来的生活物件,挑了个干净角落,安静和衣坐下了。散发生人勿近气场。凌王看着他,也不敢贸然。他尝试性地往帐子里迈进去一步,本以为会受到鬼厉的警告,却见那人置若罔闻,当他不存在一般。

 

凌王的心一下跌至谷底。

 

他走近了两步,试探道,我可以解释……

 

鬼厉眼珠子动都没动一下。

 

他又靠近了些,直接开口说,我向你赔罪。

 

鬼厉仍然不看他。只是随着他靠近,微闭了闭眼睛,眉头纠结,面色青白,一副难受的样子。

 

凌王便不敢靠近。

 

他向后摸索着,又退到门边。鬼厉的神态这才看上去好受了些。

 

凌王保持着立在门口的姿势。他也无暇回头确认门口那帮兵卒没有好事地围在那里看热闹。满门心思都在那一人身上。那人却自顾自蜷缩成小小的一团,隐在深夜的黑暗里。

 

更深露重。凌王在帐门口站了一会,只觉得手脚都发凉。他又上前去,把自己的外袍解下来,也不顾鬼厉的刻意忽视,把袍子往那人的身子上一罩。仍然是没有反应。凌王着实无计可施,只能掉头回到自己帐中。

 

为保安全,他亲自点了十几个护卫在鬼厉的帐外守着。

 



 

鬼厉这才动了动身子。他装得很累,手脚发酸。却是身心俱疲。这么一动,肩上的袍子滑下来,落在地上。一股属于凌王的香气,温和又性感地,满溢在鼻尖。

 

鬼厉咬着牙,气得眼睛发红。

 

他攥了那外套就摔出去。

 

这一摔还嫌不够。又点了火烧,方才略微解气。

 

他对着火中那袍子说,你这混蛋。

 

火光里他看着嗜血珠上映出自己的脸,一个面目模糊的倒像,眉眼不可辨。

 

鬼厉想。

 

他竟不知何时爱一个人。爱到把自己都变个人。

 



 

火堆燃尽。他走到那抷烟灰中,用履底狠狠地把那布料纤维都蹭得支离破碎。

 

又跺了两脚。

 

帐帘被突然地掀开,露出凌王听到报信匆匆赶来而气喘吁吁的脸。

 

鬼厉已经坐回原处,又摆回一脸淡漠神情。

 


 


第二日夜晚。

 

凌王在鬼厉的帐子前守了一天。里面安安静静,一点动静也无。

 

就在意识都要麻痹的时候,他又想起鬼厉情热期要发作好些天,一惊。忙差人去煎药。人都跑出几步远了,又赶忙喊回来,指手画脚语无伦次地命令,记得那个,记得,要放糖。

 

他亲自接了药,亲自送进去,亲自放在案上。鬼厉头也不回。他又只得再出去。

 

到了清晨再偷偷掀开帘子看。药分毫未动,已经冰凉。人昏迷在地上,大腿根处被捅得鲜血淋漓,手上握着军队统一配置的随处可见的短刀,刀刃上带着凝固的血。

 

被匆忙传来的军医看着凌王脸色,两腿都吓成面条。

 



 

凌王不眠不休地陪床。鬼厉薄薄眼皮下稍动了动,他便像惊弓之鸟,立即起身,躲到帐外,鬼厉看不见的地方。

 

再熬了药,也便由侍卫端进去。凌王面都不露。

 



 

两日过去,凌王暗暗拽住端药侍卫的衣角,问,他喝了么?

 

侍卫感觉自己说喝了也不好,说不喝也不好。心一横,照实说,回殿下,喝了。

 

凌王又是心酸又是庆幸。

 

心酸是心酸他只犟在他一人头上。

庆幸是庆幸好在那倔驴不知道方子是他自己做的。

 



 

鬼厉在军营的这段日子里,全军上下,不论是将领还是小兵,便都知道了有这么一号厉害人物。鬼厉和凌王的关系被凌王下了死命令封锁,于是下面听到的信儿只是军营里来了个隐居的世外高人。

 

加之驻留的时日长了,除了暧昧的晚间,都总有人撞见那世外高人在僻静处练功打坐。青丝舞动,出手刁钻,身法翩若游鸿。

 

便自然有懂行识货的,有意无意上前攀话。也有不少想要学艺,成天跟着他求着收自己做徒弟的。鬼厉出世已久,仍是不太适应与人交道。虽不至答应,却也不懂拒绝。久而久之,练功时总有一众人在旁观看。若有略精武术者,碰上运气好,还能有跟他过招的机会。虽然总撑不住半招便会败下阵来,却引得人乐此不疲,前仆后继。

 

几日下来,不少人都到鬼厉面前混过了脸熟。

 

十一也在此列。甚至不知为何,获得了鬼厉意外的青睐。

 

却只有凌王,依旧半句话都与他说不得。

 

又是一日晨间。凌王与十一对坐饮茶,远远地看着黑压压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鬼厉平素操练的地方,还不时有叫好之声。

 

元澈,字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十一爷,看着凌王气到发青的脸色笑得前仰后合。

 

凌王想,自己这会要是呕出一口血来,恐怕都是绿的。

 



 

午后鬼厉在帐中歇息。他仰面躺在榻上,整个人被笼罩在柔和的日光里。

 

凌王躲着,偷看鬼厉睡午觉。从卷起的帷帐后头,看阳光落在他翘起的小巧鼻头,微微撅起的弧度可人的上唇,白皙柔嫩的两瓣脸颊。

 

曾几何时那全属于他。他可以肆意品尝亲吻,顶多被那人红着耳根,别过头躲开。

 

此刻他却连踏前一步都做不到。丝毫不敢打扰那人的安眠。

 

凌王站在那,一双眸子黑洞洞的,咬着下唇,懊恼地想。

 

想,本王呼风唤雨,求仁得仁。居然站在这偷窥。不敢唤你,不敢吵你,甚至不敢让你知道我曾来过。

 

更荒谬的是。

 

本王居然还这么死心塌地。

 

噫!

 



 

在途经此地之前,这次出征本已差不多达到目的。对方大势已去,战事也不再吃紧。大部队也就在此处逗留了近月,做些善后,恢复生产。接着就班师回朝。

 

鬼厉养好了伤,眼见军队过两日便要启程,凌王打算差人把他送回那个幽僻山谷。他满以为这样便算顺了他的意了,却在送走人的第二天,又在军队里看见了鬼厉的脸。

 

被送走的那人,竟又自己默默回来了。

 

凌王大喜过望。先是往他帐里送了几车山珍礼品,然后兴冲冲地去他帐中见他。

 

却正撞上十一迎面出来。后面跟着戴着兜帽的鬼厉,面容隐在暗影之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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