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时木】浓时方休
时樾捂住话筒。手下把刘青山带来了,人狼狈挣动着,手被绑着,走得歪歪扭扭。旁边女人哭得睫毛膏花成一片,扒着他的两个伙计螳臂当车。
方木走入一个房间内,关上门,背靠着门喘了喘气,水汽被烹出,白烟耸动。他有些疑惑地对着话筒说,“……喂?时樾?”
时樾拿着手机靠在宝马车头,仍然捂着话筒。眼睛盯着刘青山看了会,玻璃似的,如阴色穹下深湖。刘青山打着抖勉强与他对视,被伙计一踹跪了下来。
刘青山刚要开口:“时……”
时樾指挥家似的,把食指轻轻一摆。手没放下,眼睛盯着刘青山。刘青山一下闭了嘴,又被他看得,愈加打起摆子来。
他盯着他,秒针走字十刻。
感觉上足有半分钟,时樾开口,说了四个字。
“行,开始吧。”
伙计一个把刘青山掼倒,扒下他自己的袜子,塞进他口里。刘青山还没来得及尖叫便被满当当塞了一嘴。先是一个人按着,另两个开始围殴,揍得地上的人一下一下地抽搐。
时樾的眼睛此时已经看向听筒。却更像是透过机子,看着一个并不站在那儿的对面的人。
时樾温声说,“出完任务了?”
方木喘息了一下,道,“嗯。刚出来。”
时樾说,“没受伤吧?”
方木看了看自己,手臂外侧一道血道子。对时樾说,“没有。”
时樾问,“真的吗?”
方木楞了一下,“……”
时樾逼他,“嗯?”
方木把手机换到左手,慢慢摸着桌子边上坐下来,叹道,“真没意思。就是手上划了一下。”
时樾说,“对方拿刀了?”
方木说,“嗯。本来没事的,后来绑匪急了,要救人质。还可以,没伤着什么别的。”
时樾问,“真的?”
方木说,“真的。”
时樾柔声说,“那也要注意。深不深?早包扎,不要弄感染了。”
刘青山已然被打得没劲儿反抗,倒省了摁着他的一双手。三个人围成一圈。刘青山爬起来,又被踹倒,裤腰间一个小瓶子漏出来,刘青山往前爬,想去捡。一个伙计干脆翻身一骑,摁着揍,另一个腾出手把瓶子交给时樾,与车头另两个大些的并排摆阵。
时樾看了一眼,接着说,“疼么?你说你也是真不小心,划了多长?”
方木话里含笑,“真的没事。”
刘青山牙掉了一颗,抖着手还没来得及捡起来,被油光铮亮的皮鞋毫厘不差地踢远。牙齿从血泊中滑出去,带出一条血迹,直接落到隔了一车远处。那里的吊灯却正巧哑了火,闪了闪,倏地灭下。刘青山一路看着,见状有些崩溃地哭嚎起来。身边的一直嘤嘤哭着的女人也趁机跪下来,哭得越发大声。
方木似乎听见了,皱了皱眉,问,“时樾,你那里好像很吵?”
时樾轻吁一口气,温柔对话筒说,“你等下。”
便从耳边放下手机,摁了静音键。
时樾拿长柄火柴点了根烟。期间虽然静着音,竟舍不得把手机放下,三个指头爪似的张开把手机攀住,这才拿了烟盒,抽了烟与柴火。
他吸了一口,问,“还卖么?”
刘青山被撤了袜子和绳子,大喊:“时哥!时哥!饶了我!”
然后他就被一声巨响震住了。时樾手上还有残破的玻璃渣子,更多的,和着白色的小药丸洒了一地。
“我他妈问你!还卖——不——卖!”
刘青山双手合十摁着地面哆哆嗦嗦讨饶,自以为趁着时樾不留神,又悄悄把药丸往外套里拢,然后企图一捧一捧地收起来。被时樾一脚剁在后脑勺上,嘴里含着的血溅了一地。
“刘青山,我他妈跟你讲,在道上混讲道上的规矩,在老子的地盘上就讲老子的规矩!下回再让老子逮到你,断了你的活路!”
拿着手机转头兀自走了。打手松开刘青山,跟在时樾身后。时樾皱着眉头说,“给擦一下。”
一边伙计赶紧从兜里抽张纸巾递过去。时樾细细擦了手,又擦了手机,取消静音。
一伙儿打手听见他们时哥用轻得不可思议的声儿说,“嗯,……嗯,没事……好了。你买菜?那晚上想吃什么?”
打手一阵恶寒。
进了电梯,时樾依依不舍挂了电话。
时樾说,“一会给我换双鞋,把皮鞋拿去擦一下。”
伙计应了。
电梯只停一站,间隙又格外慢。有伙计按捺不住了,一脸喜色地问,“时哥,谁啊?”
时樾轻笑,说,
“条子。怕么?”
在伙计脑门儿前头弹了个脑崩儿。正巧电梯门开了,时樾拿着手机,迎着luciddream蓝紫色的灯光扬长而去。
评论(25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