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选择下海

忙,偶然在此泄欲


*本博客所有情节均不存在使用包括但不限于映射、暗示等手段表现事实的情况,人物均与现实生活无关*

【时木】子时方休 4

到家,方木收拾了自己,看看镜子里。他难以描述里面那个青年的脸色,也许只是几十年如一日地不佳。但他却仍然觉得好些了。在发泄过后,尤其是被时樾搂在怀里,听了他昨晚若有似无地一番话后,他感觉自己心情宁静了许多。

 

他凝视着镜子。

 

从今天起,一切都要回到正轨上来。

混乱与无序到此为止,我定要还来一个公平!

因为——

 

我是坚持。

我是责任。

 

我是方木。

 



 

少有地,方木选择穿着制服去上班。

 

他长得本就精神,穿进一身制服,更是好看得移不开眼。肩宽且平,漂亮地撑起天蓝的衬衫,线条行到腰处,收束出利落优雅的一截腰线。

 

方木下楼,找到自己的吉普,启动,准备倒出去。小区里绿植多,车道本来就少,住户又密,业主与物业只能形成都停在路边儿的默契。方木被两辆车夹着,叹了口气,正想任命地开始往外蹭。

 

后头一辆辉腾慢悠悠开上来,正把方木夹在辉腾和花坛中间。

 

方木探头去看。

 

车窗摇下来,露出时樾的脸。

 

时樾把墨镜推上额头,对他敬了个礼,早啊。

 

方木差点咬到舌头,你……你怎么在这?

 

时樾说,我是你老公,怎么不能在这。

 

方木拧着眉头说,你这人,能不能要点脸!

 

时樾说,要脸要脸。可要脸怎么追到你?

 

方木无言以对。

 

方木气得跺脚:你这个粘人精!

 



 

辉腾仍然别在吉普外边儿。

 

时樾一扬下巴,说,上车。

 

方木瞧他。

 

时樾蹙眉,你这种状态开车,我不放心你。

 

方木是个倔脾气。可这仅限于小部分事情,或者触及他做人底线,或者事关职业精神和理想。其他大多时候,他还是个耳根子蛮软的人。尤其是对于关照自己的人,方木总是能百分百地领会到对方的好意,并且涌泉相报。

 

方木熄火,拔了钥匙,下车。

 

当他一身制服长身玉立地走到时樾车门前的时候,时樾吹了个口哨。

 

方木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,攥紧了手机,说你干嘛这样。

 

时樾挑眉看着他笑,一会儿拍拍副驾驶,方木顺从地坐进去。

 



 

快到警局前有一个路口,拐弯前,方木还是叮嘱时樾,说把他在这儿放下来吧。

 

时樾问怎么,方木说,影响不好。

 

方木坐得直,正视前方,系着安全带,没有偏头去看时樾。只是听着他长久地不回话,这才疑惑地转过脸,看见时樾又在背着他偷笑。方木有些羞恼,说,你笑什么!

 

时樾憋了一会儿才直起身子,说,怎么个不好?

 

方木说不出。

 

时樾说,是你和男人同乘不好,还是你被男人捎来上班不好?

 

方木耳朵红得滴血。

 

时樾越说越过分:这没办法,你有老公了啊。对了。他们是不是还不知道你有老公了?走,咱们给介绍介绍去。

 

方木气得喊,时樾!

 

正巧变灯,时樾正好嬉笑着,换档踩油门,车头径直往警局方向拐弯。方木嘴张了张,正想拦阻,时樾却开出十米,便靠边停了下来。

 

时樾说,这样不就少过一条马路么。

 

方木解安全带,想发作无处发作,你说不要到市局门口停,人家就给你提前停下了,还放了一格外贴心的地儿。即使被占了嘴上便宜,倒反还得谢谢人家似的。方木嗫嚅着道了一句谢,下了车。却越走越觉得自个儿憋屈。

 

想试着和时樾做朋友,可这人怎么这么不省油啊!

 

刚好踢着一片儿叶子,方木气鼓鼓地踹了一脚。

 

踹完才惊觉什么,赶紧回过头。

 

辉腾还停在路角,没动换。驾驶室的窗开着,半个手肘支着,抽着根烟。

 

时樾肯定都看见了。

 

那人看见他被他气成这样儿,肯定又要笑到弯腰!

 

方木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 

 



事情没什么进展。方木又把陆家村事件缕了一遍,缕出来几个线头,赶紧去查案底。档案翻完一遍,却又什么线索都断了。日头也到了中午,正巧上头有个领导下来,方木中饭也来不及吃就被喊去开会。“两学一做”听了一下午,下班时间都过了,开会领导这才意犹未尽把他们放走。明天还得接着听。

 

方木简单塞了两口邰伟递给他的面包,约了辆车回家。他们这儿是政府单位,大大一个徽挂在门口,搞得人连共享单车都不敢往他们大门口抛。如果不自己开车,就只能打车或者约车回去。

 

方木照样约在那个常在的十字路口,约好了之后,便溜达过去,权当消刚才那两口的食儿。

 

到了十字路口,却看见一辆辉腾在那。

 

有点眼熟。

 

方木一愣。

 

靠在车身上的男人抬起头,看见了他。令方木讶异的是,时樾那样的耍帅造型,居然没有在抽着烟发呆看风景看路人,而是静静低头看着本书。

 

时樾手很大,十指很长。厚点儿的A5开本,方木往往一手就拿不住。可时樾愣是轻轻松松单手握着本看上去起码B5的书,看得那是津津有味。

 

见了方木,时樾从倚靠的车身上起来,随手把书往后座一扔。方木眯了眯眼睛,判断他那本书肯定没扔到后座座位上,估计是故意扔地下了。

 

但无所谓,他不坐他的车,也并无需关心那本书。

 



 

等方木走到近前,时樾才开口,说,走吧。

 

方木真没想到他专程过来,就是为了接他回去,一时间的确非常错愕。他发了会呆,才犹疑地说,可我已经约车了——

 

时樾已经跨进车里,把车窗全放下来,手臂枕着窗座儿,下巴枕着手臂,这么自下而上地看着方木,撇下眉,颇有些撒娇意味,说,取消嘛。

 

方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想推辞。他解锁看了看手机,说,人家都差不多到了,再说平台要扣信用分的。

 

他本以为时樾还会坚持,可没想时樾一见到他为难表情,居然很快就听了他的。收回了手和脑袋,向他道别,说那你坐快车吧。注意安全。

 

后头快车缓缓驶来,就停在辉腾背后。方木抿着嘴礼貌笑了,对时樾挥挥手,然后小跑着上了快车。

 

等方木下意识上了后座,这才想起来他上午为什么在时樾的车内会那么窘迫。不仅因为那是时樾的车,是属于时樾的空间,车内都是时樾车载香水的味道;还因为他平日里不怎么坐别人的副驾驶。工作的时候,副驾驶多半有领导,有局长队长,有更多比他更重要的人。私底下里,他其实也不怎么上别人的车。

 

他一路靠在后座的最右边,是一个离司机最远且最方便上下车的位置。快车司机看他长得舒服,开始想搭讪两句,却终究被方木打太极丢掉了。司机似乎还想问他家是不是就是平台上的地址,方木笑笑,心里默默庆幸自己把上下车地址定在真正目的边上的习惯。

 

然后,他看着窗外流过车水马龙的长河,一边思索起了时樾。

 

时樾是怎么知道他的住址的呢……嗯?!

 

方木猛地直起了身子。司机后视镜的余光里看到了,还以为这小男生终于起了兴致,想开口搭话,却生生被方木脸上的神情压下去。

 

方木正震惊地看着右侧的后视镜。镜子里辉腾慢悠悠地远远跟在后面。过了几个弯,方木确定了,时樾真的就傻乎乎地跟在快车的屁股后面走着。

 

方木第一反应是解锁手机,打电话过去说你在干什么啊?可是想想他和时樾根本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互通过,电话不行,微信不行,QQ也不行。他总不能开窗对着后面喊吧?!

 

方木单腿跪在座椅上,向车后张望了一会儿。

 

司机趁机问,怎么了后头?漏油了之类么?

 

方木火急火燎地,心思根本没法儿放在这儿,随口回了句,没。

 

司机吃瘪,彻底打消搭讪念头。

 



 

过了几条街,辉腾终于紧跟在了这辆车的屁股后面。方木双手紧紧扒着后排座位的靠枕,看着时樾。时樾透过光明的挡风玻璃冲他眨了眨眼。

 

方木也是急了,冲他比划了手语的两个动作,质问他在干嘛?

 

时樾看上去居然看懂了,笑而不语。

 

方木又叫他离开。

 

时樾双手握着方向盘,居然嬉皮笑脸地冲他摇头。

 

方木无计可施。

 

这厢时樾居然还腾出一只手比划,叫他转回头去,这样容易晕车。

 

方木彻底败了。

 



 

快车载着方木,穿越繁忙的车流,穿越林立的大楼,穿越无数个闪烁的红黄绿灯。

 

方木微垂着脑袋,坐姿很乖顺。目光却悄悄地,从后视镜里一直看着后面的时樾。

 

这条路上一天要碾过多少辆车,这座城市内拥挤着多少庸碌的人。可无论转几道弯,无论中间加进多少辆车。等到再驶出一段路,一切都清朗起来的时候,那辆熟悉的车总在后面,不远不近。

 

早上他看时樾开车,从那娴熟劲儿和一些微小的习惯,他能觉察出对方平时上路一定是那种开快车的类型。可在这偌大“堵城”晚高峰还未过去的车流里,快车慢慢吞吞,那个人居然也就这么温吞吞地开,温吞吞地跟着他,乖得不行。

 

即使方木闭目养神一会儿,再睁眼。他一直还是在时樾的视线范围里。

 



 

这让方木想起来有一次开车堵一个歹徒,也是在这城市里,深夜,公路上除了昏黄的路灯光再无其他。他正巧赶上,便与同事合伙围堵。却真正歹徒逼到近前,图穷匕见地拿车撞过来的时候,他发现另一辆车跟丢了。

 

对方一车五人,而他们只有区区两人,在空荡荡的路上,孤立无援。

 

副驾驶上的同事因为那一次车祸而半身残疾。虽然之后记了功,这件事却永远是方木心里的疙瘩。

 

他永远记得那一瞬,仓皇回头,另一辆警车应该出现的地方却空无一物的画面。

 

心里无穷无尽的沉坠感。

 



 

由于好几个路段堵车,这条路开了许久才到家。

 

虽然其实最后费用上看并没有多少,但这不碍着方木仍然觉得很久。

 

他从车上下来,看着快车从面前缓缓驶离,看着辉腾从后边轻轻滑入。

 

时樾放下车窗,说,嗨。

 

方木咬着嘴唇,颤抖地说,嗨……嗨个屁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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